21. 疑心互起灾又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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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莫灵杉？”

莫灵杉从恢复意识起，脑中就嗡鸣声不断。直到听到祁昀岚低低的呼声，很轻，像一滴清泉一般，“啪嗒”一声，驱散了她眼中的迷蒙，眸中渐渐映出祁昀岚担忧的脸。

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，莫灵杉整个人似脱力了一般要往后倒去。

祁昀岚见状，慌忙一个箭步上前跪地伸手捞住了她，脚踝钻心的痛感袭来，却也顾不得许多。

将莫灵杉扶稳后，祁昀岚坐在地上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。怀中人半垂着眸，脸上血色尽褪，睫毛上还挂着水珠。

视线不自觉下移，只见莫灵杉的里衣衣襟已被撕裂，半敞着露出大片的肌肤，斑驳的咬痕遍布雪肌，看上去触目惊心。她的右手血肉模糊，还在淌着鲜血。

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猩红，祁昀岚压下翻涌着的晦涩不明的情绪，略微侧头，迅速脱下外衣将莫灵杉整个人罩住，从自己衣角撕扯下一块干净的布，替莫灵杉的手心止血。

阴冽目光如刀一般扫向两壮汉，吓得两人连连摆手：“官爷，这跟小的们无关啊！”

“去拿套干净的衣服和金疮药来。”

“是，是。”其中一壮汉反应很快，率先冲出了屋子。剩下的那个尴尬地站着原地，双手紧挨着身侧，无措地抓着衣角。

“你去看下，这三人是死是活。”

壮汉如逢大赦般忙上前查探。只见三人的脖颈处竟是深深的勒痕，人虽然还活着，但被勒得时间过久，皆是昏迷了过去。

“只是昏迷了？没死吗？”祁昀岚咬牙切齿的口吻让壮汉不由得心颤了颤。也不知这官爷，是想他们死还是不想啊？

已至深夜，这烟萝坊却仍是热闹非常，欢颜笑语声不断。屋内这三人能成这副模样，肯定动静不小，却也因为这风月场所特殊，反而无人察觉到异样。

见莫灵杉仿若无骨般靠着自己，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，只是两人贴得很紧，祁昀岚能感受到她消瘦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。

祁昀岚清了清嗓子，斟酌片刻轻声道：“莫姑娘，你感觉怎么样？”

可莫灵杉仿佛没听到一般，并没有任何回应。祁昀岚有点担忧，想要继续询问。

“哎呀呀，发生什么事了？”只听一声惊呼，却是萧娘一脸花容失色地闯了进来，身后跟着刚才出去的壮汉。

看到地上躺着的三人，其中的宁爷甚至衣不蔽体，萧娘不由得举起手中菱扇挡住了嘴，悬着的心重重砸在了地上：“啊——宁爷？这怎么了这是？该不会也...”

惊慌之际看看坐在地上一脸阴鸷的祁昀岚，和他怀中被衣服罩住的莫灵杉，萧娘暗暗咋舌，早已见惯了风月，她一眼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。

可是怎么会这样？

跟着萧娘回来的壮汉不敢看祁昀岚，低头小心翼翼地将取来的干净衣服和药品放在祁昀岚脚边，之后就忙退至萧娘身侧。

祁昀岚斜睨了他一眼，冷哼了一声：“云某倒要问问萧娘，城主府奉命查案，竟敢放这么些肮脏东西上来搅扰？不知烟萝坊是何居心？”

“云先生误会啊！这...奴家只是个做生意的，怎会砸自己招牌呢！”萧娘经营这烟萝坊多年，深知其中利害，如今一波未平竟又生争端，她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？

但见萧娘凤眸眯起，狠狠地剐了身旁管事一眼，压低声音斥问：“怎么回事？这‘烟语’不是封了吗？”

“主子，护院们发现，这层四个房的门牌被人偷换了。”管事战战兢兢道。
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
“这...你，你来说！不是让你们看好屋子的吗！看到狗肚子里去了？”管事缩了缩身子，转身拽着萧娘身后的壮汉，将他推搡至众人跟前。

“回…主子的话，”只见壮汉眼底皆是惊慌，忙不迭地跪地磕头，“是小的财迷了心窍，就去…下了一注。”

“你...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！你呢！你也去下注了？”萧娘眉眼染上愠怒，转头拔高声量，朝屋中那个壮汉吼道。

“主子，小的没去。小的只是吃坏了肚子，见阿大迟迟未归，不得已才…”蹲在屋中检查三人鼻息的壮汉连忙趴在地上，大气不敢出一声，“但小的很快就回来了！顶多半盏茶的时间！真的，其他护院可以给小的作证！”

“哼，真是巧得很啊。”祁昀岚冷漠看着二人争相辩解，言语尽是讽刺。

见祁昀岚脸色难看得很，萧娘心下一哆嗦，面上骤然阴狠，扬手就甩了身旁的壮汉阿大一耳光：“你们两个如实招来，别逼老娘动手！”

“主子饶命！这段日子小的在这屋是寸步不离啊！只是烟萝坊歇业多日，小的没有进账，实在是...债务催得紧，”被萧娘的指甲在脸上划出了数道血痕，阿大哭丧道，“今日楼下有人开了个局，赔率实在是高，小的也是没忍住...就让阿本一个人先看一会儿。”

“回主子，阿大去下注时，有个小厮端来了点心，说...说是为庆祝重新开张，厨房特地给咱们留的。我们二人近日吃睡都在这屋门前，吃食都是厨房送来的，也就没多问。”壮汉阿本老实交代。

管事的就是负责厨房事宜，这下一听急了，冲上前就扭拽住阿本衣领：“胡说八道！今日何曾有过什么点心！谁给你端来的？”

“小的不认识啊。他说是您远房亲戚，开业繁忙特地来帮忙的。”

“什么狗屁远房亲戚，今日我一直待在厨房，从未让人送过什么点心！”